“退标风波可能还会继续下去。”一位自称在温州楼市已拼了十年、不愿透露姓名的房产商这样告诉《瞭望东方周刊》。他还提出,“你重点盯着温州半郊区的一些地块和楼盘,这些项目很可能是以后的楼市多灾区。”
他的理由很简单,“当初拍下半郊区的地块,多数价格不低并且地段偏远,很明显这些楼盘很可能最先被消费者抛弃。”
当《瞭望东方周刊》记者要求他举例说明是哪些楼盘时,他表示,“不一一点名了,怕得罪同行。但是关注温州楼市的明眼人应该知道我在说哪几家。”
双重煎熬
“没有想到,国家的宏观调控政策一来,形势转变会如此之快。” 10月24日,在一个咖啡厅里,炒房客张忠青如此表示,与3月份仍信心满满地表示要重返上海楼市时的精神焕发截然相反的是,眼前的张忠青不修边幅,精神也很萎靡。
“你看看这两则传言,就该知道温州炒房客目前的处境了。”张忠青打开手提电脑,电脑里记录着两则帖子,一则是一位温州美女炒房客,因为被房产套牢而跳楼自杀;另外一则是福州网民们集体抵制温州人持有的二手房,理由是他们认为,福州的楼价很大程度上是温州炒房客炒起来的。
“这两则消息,一则是代表了温州炒房客的经济困境,另一则是代表了道德困境,同时在2005年9月底10月初出现,尽管很可能只是传闻,但也明显地透露了一些信息。”张忠青这样告诉《瞭望东方周刊》。
许国明作为早在1998年就进入上海楼市的老房客,他手头因房产套牢的案例也比比皆是,他在温州平阳的一个朋友就是例子。
他告诉《瞭望东方周刊》,“2005年春节快结束时,我朋友手头有200多万现金,年初谋划着怎么投资,当时无非有两条路,一条是和许多平阳老乡一样到山西投煤矿,几个人合伙买一个价值约2000万的煤矿,一条路是到上海投资房产。几经比较后他选择了后者,当时购入的价格27000元/平米,到了3月初就涨到了32000元/平米,他看涨不看跌,继续持有,到现在这套房子已跌至22000元/平米。而当时他如果投资煤矿,现在则已有百万元以上的分红了。”
不过,许国明认为,总体而言,温州炒房客肯定是赚了而不是亏了。
他告诉《瞭望东方周刊》,“炒房客分两种,一种是很早就进入楼市的人,炒房经历往往在数年以上,温州炒房客绝大多数是这些人,他们的所谓被套牢,其实还是比他们当初购入房产时,价格高得多。比如当时购入价是6000元,最高峰时是17000元,现在是14000元,总的来说还是有的赚的,更不用说他们许多人转手数次了。另外一种人是房产新政前后进入楼市的跟风者,我的朋友就是这种人,这批人只占少数,但最惨的肯定也是他们。”
“温州炒房团很可能成为一个历史名词。”温州大学经济学教授、温州市委政策研究室原主任马津龙这样告诉《瞭望东方周刊》。
马津龙发表这个意见的理由是:“把已开发完成的商品房作为重要投机工具,这在全世界都是很少见的。温州炒房团多数获得了成功,赚了不少钱,但这并不意味着以后也能成功。这轮宏观调控之后,许多投资人可能就会理性起来。”
面临洗牌
事实上,除了黄金地块退标风波和温州炒房团全面套牢之外,温州统计局公布的两个最新数据更令温州房产界触目惊心。
据最新公布的三季度房地产企业景气调查显示:温州市房地产企业家信心指数仅为82.92点,与去年同期相比下滑了57.08点,跌入了近几年来的最低点。
“信心指数是楼市景气与否的重要指标,一年内狂跌57.08点,这在国外几乎就是楼市崩溃而不是简单调整时的心态了。”在温州当地知名房产论坛上,一位网友如此评价。
与此同时,温州楼房的空置率以极其惊人的速度飙升。
据温州市统计局最新统计披露,今年前3季度,温州商品房空置面积比去年同期增长254.4%,其中商业营业用房空置面积竟同比猛增787.3%,增幅之大为近年国内市场少见。
对于如此严峻的形势,业界和学界的共识是:温州楼市很可能面临一场洗牌。
孙国敬告诉《瞭望东方周刊》,“在这一轮国家宏观调控形势下,很可能出现地产商洗牌的局面,但洗牌并不意味着破产,也可能是兼并、重组等等。从长期来看,洗牌或重组并不是坏事,洗牌让强者更强,出现行业龙头企业,这是市场经济规律的必然。”
马津龙也认为洗牌是必然的。他预测说,那些以前主业不是房地产的大企业,这轮宏观调控之后,他们很可能被迫退出,退回主业。
他告诉《瞭望东方周刊》,“当初许多大企业进入房地产企业,主要是因为看到楼市利润惊人,或者他们拥有一些政府关系,现在楼市进入调整期后,房地产的利润并不比主业高,甚至维持下去还要亏损,这些企业退回到主业,而留下来的房地产企业将是真正具有房地产方面经验和优势的企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