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月27日召开的国务院常务会议,严肃处理了郑州市违法批准征收占用土地建设龙子湖高校园区问题。据调查,2003年到2006年,郑州市政府及有关部门违反土地利用总体规划和城市总体规划、违法批准征收集体土地14877亩,用于龙子湖高校园区建设,并拒绝按照国土资源部的要求进行整改,反而继续违法征占土地。
郑州市之所以如此超越规划、不顾中央政府的政令,违法征占土地,为的是建设实现当地官员所确定的“建一座新城”的宏伟目标。据报道,郑州市政府决心在现有城区以东建设一座新城,总规划用地面积达到150平方公里,相当于现有郑州市区面积,规划居住人口150万。
而随着龙子湖高校区规模初现,郑州的大学城形成“四足鼎立”之势。
郑州市也确实在创造一个城市生长的历史纪录:新城完全是由政府制造出来的。政府不仅设计了整个城市的格局,也投巨资兴建这个城市。
根据资料显示,当地政府对郑东新区在前三年的基建投入分别为:2003年55亿、2004年62亿以及2005年的110亿。而2004年上半年,郑州市全市财政收入不过55亿。
那么,政府建设新城的资金从哪儿来的?主要是通过经营城市来获利。据报道,郑州市对郑东新区设立的总体投资策略是:通过土地经营支撑建设,做到收支平衡,不赚钱、不贴本。由此不难理解,为什么当地政府会不顾国务院批复的规划要求,在中央政府进行土地调控之时,依然强行违法批准征占土地。违法征占土地,可以同时实现两个目标:第一,迅速扩大新城面积,实现“3年出形象,5年见成效”;第二,也可以增加政府占有的土地资源,通过出售土地,政府即可以获得巨额收入,这些收入又可以投入到新城建设中。
短短两年间,当地土地价格已经飙升了数倍。
可以说,在郑州,城市化如火如荼。问题是,这样的城市化究竟是民众所需要的城市化、还是少数官员为了创造政绩而强行推动的城市化?人们要问,在这个城市化过程中,农民的权益是否得到了充分保障?由此导致郑州房地产价格急剧上涨,是否超出普通民众的承受范围?
郑州的例子并非个案。国内不少城市的扩张,似乎与市民、与城市化波及的农民所期待的城市化目标相去甚远。原因就在于,这种城市化,基本上是由当地政府主导的。所有繁荣的城市,都是由于自然、经济、社会、政治等原因综合在一起而自然发展起来的,城市的产业结构、人口布局、人文生态,也无不是民众的创造性聚合在一起,通过复杂的互动过程形成的。在这个过程中,各种要素能以较为有效率的方式排列组合,生活在城市中的每个人也可以调整自己,发挥自己的优势。
更重要的是,一些政府官员基于自己的政绩考虑而把自己的蓝图强加给城市,幻想几年时间就创造出一个全新的世界,这样形成的城市是否具有可持续性?
当然,鉴于当地政府已经投入巨资,人们还是希望郑东新城真的变成另一个新城。但目前这个追求宏大的新城规划已经遭到质疑。国内权威规划专家指出,郑州是一座缺水的城市,但这个新城却设计了一个面积6.08平方公里的人工湖。考虑到郑州已经有了三座大学城,这个新设计的大学城能够被充分利用吗?
各地令人眼花缭乱的城市化进程把一个重要问题摆到人们面前:如何限制长官意志主导城市化进程,如何让城市化进程可持续地造福于普通民众?(秋风北京学者)